Figh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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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5月20日 星期一

[母親劫 之二]


[母親劫 之二]
(續前)
那他們還出來抗爭什麼?

這大概是最難回答的問題。

有一次透過一些人脈居中牽線,前去南一中進行一場小型的講座,也有同學問到類似的問題。而我幾乎拉哩拉雜地講了大概半小時的屁話,講些迫遷戶們受到市政府的漠視與欺騙(當然依現任秘書長的作風,應該會立刻跳出來喊冤)。講些他們在這間房子的點點滴滴,是公公留下來的祖屋,或是更多時候沒什麼故事可說,因為這就是他們習以為常的家。講些夜深人靜的時候,夾在長輩與子女的那群「家庭支柱」,是如何不知所措地在夜半互通電話哭訴。

這些屁話,長到底下的同學幾乎都快忘記他們的問題是什麼了。

聽起來很像在用一些炫人心神的方式來逃避問題的核心。但這些事,有時就是這麼艱難。

5月7號仁德區的公聽會,對於那些數值變動的爭議,鐵工局嘻皮笑臉地帶過。一方面拿「唯一且最佳」的核定版否定其他方案,一方面又自己把核定版改來改去。席間,鐵工局規劃組的代表陳有方,認為這群居民與聲援的學生不懂行政流程,衝口對這群老居民罵「我覺得你很傲慢。」全場議論。

學生差點就站起來回罵:「賴清德和鐵工局和都發局的官員,你們是拿納稅人的錢,人民是主人,你們只不過是僕役。現在僕役要來搶主人的財產,是這種態度?有沒有搞清楚狀況?」
年輕學生,在權力的面前表現得天不怕地不怕之外,在那些自詡進步開明的思維與人民為大的民主教育中,這種事無法令人接受。

結果居民接起麥克風。
她說她們一家收入不高,但過得很滿足,就只是需要這棟房子可以「蓋頭」,如此而已。爭議爆發之後,長輩們紛紛罹患憂鬱症,得吃安眠藥入睡,半夜還是睡不著的,得起來吃第二顆第三顆。孩子們雖然表面上看不出異狀,做人父母也少正面跟孩子談起這種劇變,但有一次孩子卻突然夜半驚起,哭喊著「他們要來拆房子了」。看在她的眼裡感到非常心疼,卻也非常無助,她懇請鐵工局的給她們一條陳情的管道。

一條就好。她強調。

用一種懇求的口氣。只因為為人母,不同於年輕氣盛的學生。

而當然,鐵工局的官員沒有被動之以情,約莫五點,鐵工局代表王武俊,不理會還有陳情人舉手提問,直接宣布會議結束,快步離開,大概趕他的高鐵回台北吧。居民只好抓著落單的市政府代表質問,地用科科長一臉無辜,頻頻喊冤,說他們只是末端執行單位,不清楚前面的程序瑕疵,愛莫能助。鐵工局的傲慢不用說了,市政府面對侵害市民人權的東移案,不屑一顧,以「配合中央」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,派不能解決問題的代表出席公聽會,才是最隱微不顯的傲慢。



事後,有些居民前來告誡,要學生好好保全自己,不要毀了自己的前途,也不要讓爸媽擔心。當然這種典型的媽媽的嘮叨,在「無恥就趁年輕」的學生耳裡聽來多慮不中聽,認為只是白色恐怖的鬼魅縈繞。

在那些賀爾蒙失調的學生集團之中,零零星星總會聽到這種來自長輩的告誡。例如某法律系的學生,總是被她的父母警告,不要去參加抗爭行動,如果哪天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警察抓走,留下起訴的案底,一輩子司法官的路途就毀了。面對媽媽的叮嚀,孩子總有變通的辦法。她仍然偷渡一些法條給她的那些同夥們,或是等考上律師執照後,照樣在事務所接與政府對幹的案子,並與她的同黨在法庭上一搭一唱。

當然,有些人的賀爾蒙會繼續這樣失調下去,直到壯年,以至生兒育女。然後有一天成為媽媽之後,不知怎地突然變成個大保守派。(待續)

/南鐵居住正義青年小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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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母親節過後的周末,台南神學院的學生要為南鐵的母親慶祝母親節,當日會由多才多藝的南神學生準備表演和各式活動,歡迎關心南鐵迫遷爭議的市民前去參加。
時間:5/19(日) 下午4:00~6:00
地點:鐵道東側預留道與樹林街一段交接處

以下為南神學生為了南鐵架設的部落格:
http://tntraindonotmove.blogspot.tw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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